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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走了,又去了她原来打工的地方,走得悄无声息。是堂姐小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梁清波的,梁清波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不断地下沉,下沉,坠入无底的深渊。

堂姐小菊看他脸色不好,大概想安慰安慰她,可嘴巴张了张,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语来宽慰此时的梁清波。

梁清波也想走了,也想远远地离开这儿,离开故乡,这些年来,其实这样的想法从来就没有断过,可他总又觉得自己各方面都还没有准备好,尤其是身体不好,但最让他感到闹心的还是心理上的那些暗伤没法解决,他觉得以自己这样的一种状态,不管到了哪儿,都不太可能有所发展有所建树。

梁清波对现在的处境已经无比厌烦无比绝望,尤其是黄三那伙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们无休无止的对梁清波一家人的骚扰和碾压像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梁清波心上,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悲愤莫名,让他欲哭无泪。

黄三为什么会这么恨梁清波一家呢,很简单,当年黄三的爹犯事杀人,是村长骑着摩托车去镇上报的案,可偏偏在村口上遇到喝了二两就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梁清波的爹,死活拦住村长的摩托车,死活要跟着村长去凑热闹,村长被他闹得没奈何,加上心里又着急,就捎上了他。也不知咋地,这事儿传来传去,其中就有了一个版本,说当年黄三的爹犯事,是梁清波的爹最先发现然后到镇上派出所报的案。

但这些传言,梁清波竟然毫不知情,就连他那酒鬼老爹,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是黄三却因此而毫不犹豫地把心里的怨气和仇恨归结到梁清波父亲身上,事实上,因为他爹当年的事儿,黄三几乎对整个鸭塘村的全体村民都心怀敌意,尽管这是毫无道理的,但黄三才不在乎什么道理不道理,也不去深究是非对错,他就是恨,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

这半年来,梁清波又省下了几百块,他已经定下了决心,就过完这个春节,最多过了十五,他就立马上路。他从表姐那儿打听到,秀儿打工的地方是广东的中山,他决定也往那儿走,他不会刻意地去寻找秀儿,能不能在他乡相遇,最终还要看缘分。

腊月里二十五,最后一天上班,上完今天,全厂就放假回家过年了。大概是下午三四点钟,开料的师傅让梁清波把车间里那些边角废料用一个大框子收拢起来,这是要开始打扫卫生的节奏了,梁清波佝偻着腰身,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铁钳子,在车间的犄角旮旯四处寻找掉在地上的废皮子。

门卫老赵进来了,拍了拍梁清波的肩,说外面有人找。

梁清波想,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自己呢?难道又是黄秋玲,又或者,或者是秀儿回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

来的人却大大出乎梁清波的意料。

居然是大哥。梁清波诧异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大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

“我一路打听着找过来的。”接着又急急地道:老爹被人打了,现在就在县医院,伤得不轻,医生让咱先交费,我们没那么多钱,没办法,老爹说,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梁清波顾不上多说什么,也没跟厂里打招呼,打了个摩的就跟大哥往医院赶。

路上,梁清波大为光火地问大哥道: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会跟人动上手了呢?还伤这么重,是谁干的?

大哥支支吾吾地道:还不是黄三那个杂种。

梁清波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切齿地问道:咱又怎么惹上他了?

大哥说:今天中午,我听老爹说,要去找黄三要钱,结果却弄成这个样子。

“要钱?要什么钱?怎么会扯到钱上的事儿呢?”

大哥说:黄三占了我们的地,说好要给八百块钱的,可就是拖着不给,只给了个白条。爸说,眼看要过年了,把这钱拿了,置办些年货。

医院的走廊上,梁清波看见父亲躺倒在一副担架上,那张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黧黑的脸上,满是尘土,眼角处还青了一大块。

梁清波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逐一地敬给那几个帮着把父亲抬进医院的村民,不停地点头称谢,又问父亲的伤势,大伙说,小腿上骨头断了,手术肯定是免不了。

去问医生,医生说,先交三千块钱,不然没法作进一步的处理。

梁清波口袋里装着自己勒紧裤带省下来的六百块,这是他全部的身家,本来是打算留作出远门的盘缠,这下好了,全完了。

大伙儿全都掏空了口袋,总算凑了一千五百块钱,还差一半呢。

又去医生那儿苦苦哀求了半天,还好遇到的是个心肠软的医生,看他们实在可怜,也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就答应给他们先担保着,让他们务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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